千周借給端木安國十二名神‘射’,全部被玄天冥解決,二人在空間里收拾槍支時,玄天冥說“要不是離得近,怕是我還真的打不準,這東西不好練。”

槍法的確不好練,但總歸是個技術工種,多練習一下就會好一些。只是二人現在琢磨著的是另外一件事——端木安國今晚沒回冬宮。

他們找遍了整座冬宮都沒有看到端木安國的半個影子,甚至殺了這麼多千周神‘射’,又麻醉了所有城牆上的敵軍,更是故意放走了一個報信的將士,可端木安國都未曾出現過。

整座松州城,再次陷入空前的寂靜,就好像這本來就是一座死城,無人攻,亦無人守,大順的兵馬愛來就來,想走就走,無人相攔,無人抵抗。

玄天冥與鳳羽珩二人並肩站在城樓之上,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匆匆來襲,漸漸地,腳下城牆開始輕微顫動,很快便仿若大地轟鳴。鳳羽珩瞪大了眼楮往下去看,只一低頭,就覺腦子“嗡”地一聲,瞬間炸了起來——手機</p> 城牆的變化讓鳳羽珩的頭皮陣陣發麻,包括玄天冥,此刻也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。

松州城的城牆,是空心的。

無數翻板自地面活動開來,一個接著一個,有將士探頭出來,卻並不沖上前,而是手舉弓箭直朝著他二人所在之處就開射。

鳳羽珩雖說早看出那並不是追蹤箭法,但對方勝在人多箭多以及城牆機關的巧妙運用,箭雨踏雪迎風而來,瞬間就把她與玄天冥給沖散了開。

兩人均抽出長鞭不停揮動隔離箭支,同時也拼了命的想湊到一起,玄天冥甚至將身後斗篷都舞動起來,箭支卷了一捆又一捆,卻依然源源不斷地沖射過來。

終于,二人離得近了些,鳳羽珩听到玄天冥在喊︰“想辦法跳到城下去。”說完,自己猛地運起輕功,飛身就往城牆下方跳。他選擇的方向是城里,飛沖間,身法詭異地旋轉扭動,巧妙地避開了所有沖他射去的箭支。

鳳羽珩明白,之所以他選擇先跳,就是不想拖她後腿,因為玄天冥知道,他二人分散開,她就不能帶著他一起躲到空間里。而讓鳳羽珩不管他自己躲進去,她又絕對不肯。所以他先跳,而鳳羽珩便可以利用空間隨後跟來。

她也的確是這樣做的,玄天冥剛一跳起,她立即左手覆上右腕,意念一動進了空間,然後利用空間距離,一次又一次地出現,終于在玄天冥落地之後不久,也隨之落在了他的身邊。

二人一見面,立即雙手握起,力道大得就好像要把對方揉進自己的掌心,再也不願放開。

神醫嫡女 玄天冥帶著她迅速後退,往城里大街上沖,以便遠離牆上弓箭手的射程。

可跑了一會兒他們就發現,對方並沒有從翻板中沖出來繼續追射,只是一眨眼的工夫,城牆之上又是一片安靜。

然而,安靜只是暫時,很快地,冰雪地面翻板再次凸起,無數將士一如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般提刀而來,幾乎就是眨眼的工夫就把他二人團團圍住。與此同時,也不知道是從何處傳來的擂鼓聲陣陣入耳,隨之而來的還有聲聲號角,大軍隨著鼓號節奏不停地變換著隊形,以詭異的方式排列著,一層疊著一層,就像移動的人牆。

鳳羽珩與玄天冥二人背靠著背,警惕地看著這一番變化,半晌,就听玄天冥道︰“是千周的千牆陣。”

她不解,“何為千牆陣?”

他說︰“至少五千人組成的陣法,以鼓點和狼骨號角為奏,來完成陣型的變換。”

說話間,鼓聲更響了,鳳羽珩眼瞅著一隊將士在那樣的鼓點敲擊下,突然間就將手中長刀直刺向前,幾十把刀尖兒對準了她,縱是她靈巧躲閃,還是被其中一個將衣袍刮開了一個口子。

玄天冥將人護住,沉聲道︰“要小心,實在不行就進空間去。”

鳳羽珩搖頭,“不行,太明顯了,更何況我們不能待在里面一直不出來。你對這千牆陣了解得多嗎?可知道破解的辦法?”

二人對話間,敵軍再次有所行動,這一次,是第二三排的將士借著前頭一排人半彎身之勢將兵器探上前來,二排刺,三排拽著二排的腳,也不管刺沒刺中,只一下便又將人拽了回去。

號角聲再起,隊伍再轉。

鳳羽珩煩躁︰“轉得我頭疼。”

“這也是千牆陣的手段之一。”玄天冥一邊說一邊四下張望,“這些將士並不可怕,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控陣之人,鼓手和號手才是關鍵。”話是這麼說,可控陣之人一向藏匿在最隱蔽之處,想要透過這樣的暴風雪去尋找,談何容易。

大陣不斷變換,攻擊一撥接著一撥地到來,沖擊之下,玄天暈不得不暫時放棄尋找控陣之人,全心投入到戰斗中來。

鳳羽珩深知這樣下去沒有辦法,她亦是制陣高手,只要控陣人還在,大陣就無懈可擊,幾千將士對他們兩個人,不累死他們才怪。

她退到玄天冥身邊,借其掩護著自己的身子,玄天冥見狀立即把人護好,很快地就看到鳳羽珩從袖子里掏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出來戴在眼楮上。他不知道那是什麼,但見鳳羽珩戴上之後便開始四處張望,便知那定是更有利于尋找控陣人所在之物。

事實上他猜的沒錯,鳳羽珩戴的是一種偵查型的眼鏡,不但穿透力更好,還有望遠鏡的功能,可以看到十里之外的景物。那些對于玄天冥來說目所不及之處,她戴上這個眼鏡,不說看得清清楚楚,至少也是影影綽綽。

很快地,東北方向的一處九層高塔引起了她的注意,那是松州城內最高的建築,此刻,九層高塔每一層都站滿了人,圍滿了鼓,鼓聲從那處傳來,伴著狼骨號,聲聲入耳,直控人心。

“在那里!”她直指那高塔方向對玄天冥說︰“想辦法再靠近一些,我有辦法對付他們。”

玄天冥知道,鳳羽珩說有辦法,那就一定有辦法。他邪唇輕挑,將小丫頭往懷里一攬,朗聲道︰“抱緊了,為夫帶你沖過去!”

話音剛落,鳳羽珩就感覺瞬間腳就離了地,在數千大軍的包圍下,玄天冥直接就運了輕功將身子竄起,同時長鞭揮動,生生地在半空中打出一個缺口來。

然而,組成千牆陣的將士也早就料到他們會選擇輕功,只听號角聲一轉,千牆陣人牆壘起,一個一個的將士搭肩而立,眨眼間就組成了一道道與之等高的人牆來。玄天冥的鞭子抽得風聲水起,人牆禁不起這樣的摧毀,一道一道轟然倒塌。

可再怎麼倒,對方人多,前僕後繼地人馬補充上來,漸漸地,玄天冥的鞭子揮得慢了下來,敵人的刀尖兒撩過他的發梢,削了一小綹去。可隨即,長鞭直伸成刺,一下就捅進了那持刀之人的左心窩。

鳳羽珩直勾勾地盯著那座高塔,沉聲道︰“可以了,就是這里,高一點,再高一點!”

玄天冥按著她的指示照做,不停地運氣、提升高度,終于,鳳羽珩抬起右手對準那座高塔最上一層,“砰”地一聲一槍而出,子彈劃空,驚得組成千牆陣的人都亂了陣腳。

子彈精準無誤地打中塔尖兒上一擂鼓之人的眉心,那人毫無征兆地從塔尖兒上直摔下來。

玄天冥正準備喝一聲好,及目可見的高塔之上卻又有一人從里面走出來,馬上填補了那人的空缺,才因少了一名鼓手而漸亂的鼓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。

“打鼓,不能打人!”玄天冥看出門道,急聲道︰“千牆陣用的鼓是人皮鼓,沒有太多儲備,打鼓,多打幾面。”

鳳羽珩在打人失敗之後也立即想到要打鼓,玄天冥的話一出,她立即又甩了槍,照著視線內的幾面大鼓就打了出去。

“砰砰砰砰!”數聲槍響過後,鼓毀,聲停,陣亂。

玄天冥運著輕功不停地調換方位,鳳羽珩一梭子彈打完,立即又抽了一把槍出來繼續射擊。

其間,對方換了三輪鼓,最終全部覆沒,僅剩下高塔背面仍有微弱的鼓號聲傳來,卻已經支撐不了大陣的開啟。數千人的大陣突然沒了控陣指揮,潰散之勢攔都攔不住。

玄天冥哈哈大笑,一手拉著媳婦兒,一手揮著鞭子,追打得那叫一個暢快淋灕!

鳳羽珩亦揚著小下巴囂張地道︰“你說,這算不算痛打落水狗?”說完,又自顧地搖搖頭,“千周的人,不如狗。”

此時,就在那九層高塔之內,最上一層的內閣里,端木安國正跳著腳指著一個懶洋洋坐在對面的女人大聲叫罵︰“你眼瞎是不是?沒看到那麼多人都死了?你的人呢?你的鼓呢?為可不叫人替換上去?”

那女人一身大紅華服,光艷逼人,艷顏蓋世。面對端木安國的著急與叫罵,她依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,只反問他︰“你當人都是不要命的?你當鼓都是不花錢的?我為什麼要用我的人和我的鼓去填你松州的窟窿?端木安國,你算是個什麼狗東西?竟也敢對本王指手劃腳?”

此女不是別人,正是那個氣死人不償命的蓮王。端木安國已經氣炸了,她不但不管,甚至手里還捏了顆果子一會兒咬一口一會兒咬一口的。

面對這樣的反問,端木安國白眼直翻,總覺得心里有氣快要搗不上來,憋悶得很。他告訴蓮王︰“別忘了,是千周國君命你來助我鎮守北界,這松州城若是丟了,我看你如何向國君交待!”

“嚇死我了嚇死我了!”蓮王拍拍心口,一副受驚嚇的樣子表現出來,“國君啊!好大的一個官兒。哈哈哈哈!”她突然大笑起來,狂妄得即便是端木安國也倒退三步避其鋒芒,“千周國君,那小子他都快自身難保了,哪里還管得起你。”

“恩?”端木安國一愣,“你這話什麼意思?”千周國君自身難保?這蓮王是不是瘋了?

“也沒什麼意思。”蓮王扯了扯嘴角,冷笑一聲站起身來,“端木安國,好好想一想,為何江州那邊挖掘龍脈一事暫停了下來?為何除去本王手下之人外,其余所有將士都被撤回千周國境?你好好想想吧,本王要去見見老朋友了!”

她話說完,轉身就往塔樓外走了去——</p> 風雪中,大紅華服極其惹眼,鳳羽珩一眼就把蓮王給認了出來。可惜,眼下不是敘舊的時候,大陣雖破,但敵軍數千,就算不抵抗,一刀一個砍過去,也得把人給累死。

蓮王兩手拄著高塔的欄桿上,兩邊各有兩名精衛保護著,大紅袍子被風得十分帶感。她一邊看一邊贊︰“雅雅這身手可真好,本王自愧不如。”

“哼!”隨後跟出來的端木安國冷哼一聲,“只是自愧不如而已?據本都統所知,蓮王殿下可是一點功夫都不會呢。”

蓮王也不生氣,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,然後指了指身邊精衛道︰“要是主子們個個會武功,還要他們作甚?端木安國,本王近日對相術生了許多興趣,翻看了不少典籍野傳,眼下見你這印堂發黑眼無精光,怕是要有血光之災啊!”

“胡說!”端木安國氣得猛地把手揚了起來,下意識地就要一巴掌拍過去。

可蓮王身邊的四個精衛可不是吃素的,就見其中一人手往前一伸,一把就將端木安國的手腕給握了住。“大都統,注意您的身份。”

端木安國武將出身,可畢竟是老了,再加上私生活從不節制,這些年下來,身體早就被掏了空。要不是拼了命的用上好補藥吊著,哪里還得見如今氣色。

他把這蓮王恨得是咬牙切齒,可如今,北界將士在這蓮王的打壓之下已經全部被分散調離,只留他一人還在這高塔之上,縱是他想與之翻臉,也沒了翻臉的資本。端木安國心里憋悶,卻還惦記著蓮王之前說過的話,不由得又問了句︰“千周國君到底怎麼了?”

蓮王翻了個嬌媚的小白眼,笑著說︰“你管不著。”

端木安國自知嘴皮子功夫斗不過這個從小就性子扭曲的蓮王,他一身怒氣沒處發,干脆站在一邊不再說話。至少現在還有幾千大軍在對敵,那九皇子與濟安郡主縱是有再大本事,也是雙拳難敵四手,好漢架不住人多。五千多人,累也把他倆給累死了。

可卻在這時,那已經轉繼續投放觀戰的蓮王卻又開了口,說了一句差點沒把端木安國給氣出內傷來的話,她說——“哎呀!本王怎麼忘了,我千周的兵馬守的是千周,現在又為可要為了區區北界賣命?不行不行——”她拽了一把身邊一個精衛,“你快叫他們停手!都停手!別打了!”

端木安國驚出一頭冷汗來,趕緊就道︰“使不得!你這是干什麼?千周派兵守住北界,這可是本都統與千周國君定下的盟約,你亦是奉命辦事之人,可知眼下退兵,就是不遵皇命?”

“皇命?”蓮王無奈地搖了搖頭,“端木安國啊端木安國,本王說過什麼來著?國君他現在自身都難保,還顧得上什麼盟不盟約的。”

端木安國心里急呀!這蓮王一口一個千周國君自身難保,可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?怎麼個自身難保法?難不成千周出了內亂?

額上一滴冷汗落了下來,突然就想到之前蓮王就曾說過,江州那邊挖掘龍脈的兵馬都已經回撤,北界境內,如今就只剩下蓮王的勢力還留在這邊。那些兵馬撤得匆忙,當時他就覺奇怪,可剛巧踫上端木聰的死訊傳來,這事兒就沒顧得上多想。如今又被提起,端木安國不得不深思一番,越想越覺得那樣匆忙的回撤就像是千周國境內出了大問題,難不成……又有皇位之爭?

可按說不能啊,這位國君的凶殘手段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,在他當初奪嫡期間,那是無所不用其極,所有兄弟沒一個有好下場,包括蓮王,更是從小就飽受摧殘。現在的千周,所有對皇位有威脅之人都已經被他給殺光了,他自己的子嗣又都還小,哪里有人跟他爭啊!

端木安國腦子里不停地分析著,而這時,就見蓮王伸開雙臂,把兩只胳膊往兩邊的精衛脖子上一搭,嬌聲道︰“走,帶本王去會會老朋友,順便咱們也幫幫端木大都統,把該收拾的人收拾干淨。”

她這話出口,端木安國總算是精神一震,心說你狂妄又如何,到最後還是要听國君之命。

而這時,蓮王的兩名精衛已然飛身而起,就像托著一件珍寶似的,小心翼翼地送到大軍當中。與此同時,另有兩名精衛長劍向前疾馳而去,劍尖兒帶著鋒芒,直指玄天冥鳳羽珩二人。

端木安國心頭陣陣激動,可他卻不敢太往前湊去,甚至都不敢把身子直接暴露在外。他始終記得之前那些人是怎麼死的,也始終記得他的長子端木聰眉心的那個洞,大順那郡主的手里有奇特暗器,他不能不防。

躲在塔里的端木安國眼瞅著那兩名千周精衛的劍刺了去,腦子里甚至已經開始幻想玄天冥鳳羽珩二人瞬間死于劍下。可他是萬萬也想不到,堂堂千周蓮王居然會在關鍵時刻倒戈,居然吃里扒外,居然……兩劍直刺鳳羽珩身側、混在大軍當中的兩名北界殺手。

打斗的中心地帶離高塔已經很近了,端木安國在看到他暗中派出的兩名殺手被千周人刺穿心口之後,頭皮一下炸了開,可也立即做出相應對策,他再不多留,二話不說轉身就跑。

蓮王的出現,讓那些原本全力進攻玄天冥鳳羽珩二人的大軍突然就停了下來,所有人放下長刀原地不動,直到蓮王被精衛放下來落到地上,幾千人竟同時跪下,高聲喝呼︰“蓮王殿下!千歲千千歲!”

鳳羽珩听得都值皺眉,女人有毛病不成?她的手下人都有毛病不成?這都什麼時候了,大敵當前,居然他們居然還有心思行這大禮?

玄天冥到是對這蓮王早有所耳聞,他也不驚奇,只是收回長鞭,甩了甩上面的血跡,然後幫著鳳羽珩整理了一下因長時間打斗而有些散亂的頭發,又把她的斗篷緊了緊,然後小聲問︰“有沒有受傷?”

鳳羽珩搖頭︰“沒傷著。”
Back to posts
This post has no comments - be the first one!

UNDER MAINTENANCE

Ring ring